三天之后,一行人终于到了黄金镇郊外的荒漠区,公主撩开马车窗帘,还没来得及感慨本地风貌和书本记载的差别,就看到有个大叔跪在沙丘中央,边跳边叫,一会儿倒立,一会又开始打坐。他身边用木桩围成六边形,还摆了一圈仙人掌。他身边还立着十几个人,大部分是小孩,好像是看热闹看的正起劲,手舞足蹈地跟着嚷嚷。
“这是在干什么?你们的风俗么?”
“怎么可能”,维沃向大叔投以关爱傻子的眼神,“大概是江湖术士吧,也可能是炼金师。也有一部分是骗子假扮的。”
这地方虽然名为“黄金镇”,却不产任何贵金属,只是日光充足,以至于巫师们相信,太阳的能量渗入地基,转化成了金子。
“公主大人,别理那种人”,夏洛特向前挪了挪,“只要有我在,他不可能找您的茬。”
但安保情况并不容乐观,随行的只有三名保镖——其中还有个整天想着怎么写情书的文学青年。维沃觉得至少要带个警卫排和一队丫鬟,毕竟相对皇都,这种五线城市无异于边疆的山沟沟。
况且这还是反派的据点,要是自己在路上动手,公主真是叫破喉咙也没用了,这么一想刺杀任务简直易如反掌,维沃反而没了底气,他总觉得这其中有诈,而赛莉珐本身依旧是个谜团——至少现在看来,她根本没能耐干掉北将军。
当然了,就像之前猜的那样,她也可能是在演戏,吧最终底牌藏起来了,但几个月连一点破绽的气息都没有,怕是连加了特技的国家级演员也办不到。
最后,他还是决定以安全为优先,时刻警戒周围的异动。好在赛莉珐无心玩乐,也不喜欢凑热闹,只是作为科学家的好奇心一旦发作,事情就难以收拾了,她盯着犁能看上十几分钟,上上下下玩弄过一遍之后,又要和木匠交流。
而维沃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,还要被文学青年笑话是“一惊一乍,神经过敏”。推销日光加热器也不顺利,公主挨家挨户敲门,对方往往是一脸谄媚的笑,不知所谓地点头,像是被官员家的小孩打扰了。
“我们的设计在多项参数上都具有明显的优势……”
她的热情就像阳光一样近乎无限,而大家只是感到刺眼,没人把八角章鱼一样的大锅当成吉祥物,都希望他们尽快走人,这种“上门讨饭”的工作方式,效率还比不上真的去要饭。
“是不是贵族身份给了对方太大压力”,公主相当失落地自言自语,“产生逆反心理的话,就很难沟通了。”
“您说的在理,但如果我们不是贵族,可能已经被轰出来了”,维沃没闲心和她好好解释,但也不敢发火,“不如以公主的身份下命令,瞬间解决一切问题。”
赛莉珐无法接受这种回答,似乎想要怒目相向,但又无法做到,最后空余悲伤。
“所谓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。如此野蛮的做法与强盗无异。”
维沃感到震惊——赛莉珐居然有脸这么说,还引经据典,拿出绝对正确的理论来压制为自己卖命的下属,甚至动用了对她而言极其宝贵的东西——强烈的感情,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一个加热器。
“维沃,注意分寸!”
夏洛特的话很严厉,但语气中透着犹豫,有点外强中干的意味,维沃也是明白人,立刻收敛情绪道了歉,不再做超越身份的争辩。回到住处之后,公主打发夏洛特出去买菜,背对维沃站在院子中央。
“刚才……对不起,夏洛特也解释过了”,赛莉珐紧握着盆景里最粗的树枝,“你确实是一片好心,但我对民众的心理缺乏了解,作为公主这是不能原谅的缺点……”
盆景就在他们面前砍成了两截。维沃本能地跳了过去,抢先一步把公主拉在身后,趁刺客攻击落空的破绽,打掉了对方的武器,来人见势不妙,立刻放出烟雾逃了。
维沃还在犹豫,或许根本不该出手——说到底刺客和自己的立场才是最接近的。但背后的公主缩在角落里,惊恐万分。刚一走上去,赛莉珐就紧紧抓住他的手,完全不掩饰地以弱者和异性的身份寻求保护。她的心已经汽化,随着呼吸被挤出,悬浮在两人周围,隔绝了物体组成的世界,像芳香的神经毒素一样渗透过来,让他无法动弹。
“真没想到,世上竟然有如此凶残歹毒的人。”
她的声音和身体传来一阵阵的颤抖,而这边的回应只有强劲的脉搏。如果趁势把她抱在怀中,大概不会遭到任何反抗,因为她对自己的依赖毫无保留,也不惜代价,太过纯粹以至于脱离了环境和身份。
天赋的姿容也好,后天的修养也罢,赛莉珐在一片寂静中,不顾一切地绽放着自己,在妖艳之上,也超越了纯洁,对维沃来说只像一片眩目的光。
好在维沃也练过,在某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中,他在青楼经历了灭绝人性的考验。
老早以前,维特洛就问过他,这世上糖衣炮弹太多,有没有信心抵御美色的侵蚀。
“放心吧,就是断子绝孙,我也绝不动摇,因为您已经让我明白了人生真正的意义!”
维沃的胸脯拍的咔咔响,一脸宁死不屈的坚毅神情,结果维特洛捂着嘴几乎笑出声,他觉得自己被小看了。
“实在忍不住,我就在心里默念经文!”
维特洛一言不发,只是解开了上衣扣子,像剥洋葱一样,在维沃眼前一件一件褪去衣服,然后伸了个懒腰,顺势坐在他腿上,扯掉衬衫趴了上去。
维沃已经傻了,心中是城墙一样高的波浪此起彼伏,将他渺小的灵魂拍打的神魂颠倒,整个人简直要绑在大天鹅上飞向异界虚空了。
维特洛的手也一直在抖,不知啊道是不是因为太冷了,但胸腔那起伏简直跟深呼吸一样,好像是下了很大决心,硬撑着没把眼睛捂上。
“抱我”,她趴在维沃耳朵上,声音像在吹气。
维沃像是中了魔怔一样,颤颤巍巍地伸出手,从背后扣主维特洛的肩膀,然后……然后就被她一个肘击砸醒了。
“就这还敢说不会中美人计?你的人生意义呢,你真的想明白了么?”
“我……你这……”,维沃抓耳挠腮找不出合适的词,“算是钓鱼吧?”
“钓鱼?好啊,等你被敌人抓住了,这种抗议有用么?”维特洛的脸比维沃更红,“另外,你还……还不放开我么?”
维沃赶紧滚到角落里,闭上眼睛面对墙角去反省了,但他满脑子都是软绵绵的曲线,啥也想不出来——心脏的搏动沿着血管直达头脑深处,鼓声震天,让他几乎站不稳,用手去扶,滑腻的感觉立刻传过来,原来身上覆了一层汗细密的汗,但身体反而更灼热了,似乎里面有一只火凤凰刚刚孵化,挣扎着要冲出来。
果然这是个很不得了的测试……哎呦!
“把眼睛蒙上!”维特洛把一条毛巾丢到他头上。
不管怎么说,这一次他栽了,从此被迫开始了端正思想、戒除淫邪的修炼。
叛军经营的地盘上有一家青楼,维特洛以免除三个月的保护费为代价,安排维沃给妓女们烧洗澡水,利用她们学习人体素描,临走时还不忘反复交代。
“谁要是能让维沃舒舒服服的重重有赏,姑娘们,都把看家本领拿出来吧。”
之后她从狠狠地剜了维沃一眼——要是敢上钩看我不弄死你!
于是这里变成了噩梦的乐园,一年简直比一辈子还长。维沃跨越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淬炼,终于成为了钢。
现在,即使仙女坐在怀里,他的内心也毫无无波动,嘴角还能浮现出从容的微笑,只要剃了头发披上袈裟,他就是遁入空门的圣僧。
当然了,他也担心过,如果自己永久地失去某些能力怎么办,然而维特洛早有对策。
“真变成那样的话,我会负责。所以别找借口了。”
至于怎么负责,维沃不知道,更不敢想——那是不洁的。但有一点很明确,就是维特洛在女色方面极为敏感。
但即使保持着高度戒备,他依旧被赛莉珐迷住了。
和所谓“男女之间因为志同道合,彼此认同和相互欣赏”而产生的恋爱不同,现在她的魅力源自而是更为原始而且直接的东西。
维特洛说过,不是不报,时候未到,决不能打草惊蛇,所以继续安心作护卫吧——他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,但像雕像一样站在那里也不是办法。
“这样可能会妨碍我行动。”
于是赛莉珐改为抓住衣角,结果夏洛特一回来,就不由分说地开始质问,而赛莉珐一反常态,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开口。
维沃花了好久才让她确信,公主是真的差点被砍死,而夏洛特理所当然地提出立刻返回,然后派警察把小镇犁一遍。
“不行”,如果在此妥协,他就会有生命危险,“那不是白跑一趟?眼看着科学就要大放光彩,公主的心愿即将实现,你忍心放弃?总之先让我调查一下再作决定!”
“没错,为了国家和人民的未来,为了公主的高尚理想,我们怎么能退缩呢!”
文学青年竟然放弃了冷嘲热讽,像心有灵犀的伙伴来送温暖了。维沃真想冲上去来个拥抱,但碍于场面和身份,只能像真正的绅士一样,递了个和善的眼神,而公主也不想无功而返,于是少数服从多数,继续驻守观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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